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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精神疾病為主題的電影,通常難免陷落盜虎頭蛇尾的命運,

能否將故事描繪完整的,已屬難得,

又得以在當中容有逆轉空間的,更可說是箇中翹楚了。

據此,金獎導演史蒂芬索德柏(Steven Soderbergh)做到了,

本片除了前後呼應的合理情節外,在劇末更以翻轉的劇情,

讓故事除了完整之外,尚衍生更廣泛的社會議題探討空間,

堪稱為同類型電影中的佳作。

 

另外,尤其值得一提的,

本片全程皆以iPhone7的錄影功能拍攝完成,

藉以展現手機影像處理技術的強大。

(不知有無收取Apple的廣宣費用...)

儘管受限於手機鏡頭的拍攝,

全片皆以遠近距離交雜的固定視角呈現,畫面上難免顯得呆板,

也多了些噪點與廣角變形的干擾,完全無法與專業鏡頭相互比擬,

但大抵而言,若未事先知情,基本上是看不出純手機拍攝的破綻。

史蒂芬索德柏此項壯舉,

無疑給了渴望拍電影、卻苦無資源的有志之士,一個大大的鼓勵,

仿若在告訴他們:

只要劇本夠好,拍攝工具根本不是問題,

一支手機便可搞定一部堪稱大作的電影製作。

(以下有雷,敬請慎入)

 

電影敘述曾經遭受跟蹤騷擾之苦、

進而罹患妄想症的索耶(Claire Foy飾),

在察覺自己的精神疾病即將再起之際,

前往一家精神諮詢中心,尋求心理醫師的協助。

諮詢過後,醫師請他簽署一份診斷證明,

卻不料該證明卻是自願同意入院診療的聲明書,

從而索耶便被滯留在精神病院內,被迫斷絕對外的一切聯繫。

 

索耶無法明白醫院的作為,但臥底調查該病院的記者內特告訴她真相,

原來醫院為了謀取保險金給付,讓這些擁有醫療保險者強迫住院,

藉以向保險公司詐取保險金,直到當事人的額度用鑿,才可能被釋放。

聽聞真相後的索耶,想著短期內沒有出院的可能,

精神狀態更加的萎靡,也讓她在病院內,

再次看到了當年跟蹤騷擾她的人,這回則是化身為醫院員工喬治。

 

就在種種跡象皆顯示索耶的幻覺持續加重之際,

附近公園偏僻處的一名無名屍,被確認為是醫院的員工喬治,

頓時又讓情節有所逆轉,顯然跟蹤索耶的男子,

係殺了喬治後,假扮成醫院員工,繼續其騷擾的行徑。

最終,索耶逃了出來,而精神病院亦被檢舉有禁錮病患,

並且詐領保險金的情事,遭到警方一舉偵破。

所謂的翻轉又翻轉,

指的正是當觀眾在猜想索耶究竟是妄想或真實時,

劇末著實來了個兩者皆對的解答,

讓索耶的妄想為真,但醫院中確實也存在著真實的危機,

在雙重翻轉的情節交錯下,使結局頗令人出乎意表般的驚奇。

 

電影中所點出的"道德風險"相當具有批判性,

的確,在心理醫師與精神病院,

掌握著病患是否罹患精神疾病的主控權下,

我們該如何去避免其為了營利的目的,

而做出昧於事實的評斷呢?

誠然,電影的詮釋手法固然過於戲劇化,

現實中實難有著如此極端的邪惡手段。

但精神疾病始終是不可見的存在,

某種程度給予了醫師相當大的心證空間,

醫師如何在病患、醫院、以及保險給付之間,

做出最正確合宜的診斷,在在皆考驗著醫師本人的醫療道德。

(但想到死刑犯屢屢被判定為精神異常,

 抑或是可接受教化等,藉著精神診斷來規避法律的制裁看來,

 要說類似的道德風險不會發生,還真沒人信阿...)

 

最後,來談談電影中的另個主題"跟蹤騷擾"。

記得先前在立法院工作的那個會期,

當時內政委員會正好在審議"跟蹤騷擾法",

與會的相關部會代表意見分歧,但多數認為恐有違反人權之虞。

其中,法務部的代表更以一個例子來突顯此法的窒礙難行之處:

"我在追求我老婆的時候,當時老婆對自己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但我絲毫沒有放棄的打算,每天固定時間在她工作的門口站崗,

 就這樣站了一個多月,兩人終於開始交往,最後才成為老婆。

 假若當初有這個跟蹤騷擾法的話,大概他也不敢這麼大膽的去追吧!"

 

言下之意,其認為一旦法令通過,則必然產生寒蟬效應,

讓這些屬於愛情當中的種種情意表達,陷入到觸法的疑慮當中,

這樣的結果,未必會是大家所樂見的吧!

當曖昧的空間不復存在;

當向對方表白得立刻給個結果;

當相互吸引的陌生人之間,沒有人再敢踏出主動追求的第一步;

到底愛情...還剩下些甚麼呢?

或也正因為這些爭議,該法草案迄今還處於二讀階段,

顯見法律的訂立,完全不若想像般單純,

實得兼顧著多方利弊得失,唯有在思慮周延的前提下,

才能真正坐收預期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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