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電影繼先前的社會寫實題材後,近年來則是流行起拍攝復古風的偵探片,
時代大多設定在令人感到沉鬱的民初(我個人最討厭的年代,就是「清末明初」),
而風格則多半屬於偵探主角自我腦中推敲與思辯的型態,
相對不夠明快、多半反而有點小悶。
坦白說,「消失的凶手」這一部也不例外:
不但懸疑情節薄弱、推理過程漫無章法,作為一部偵探片,還真是名不符實。
撇開不忍卒睹的電影內容,片中的亮點,
反倒是其中援引了哈佛政治哲學教授Michael Sandel(桑德爾)在
<<正義:一場思辨之旅>>一書中的哲學命題「電車難題」:
如果讓您選擇的話,您是寧願犧牲五個本該因脫軌撞車的乘客?
還是將不在電車上的一人推下、藉此阻止脫軌狀況,
而讓電車上的五名乘客得以倖存呢?
殺一人、救五人,是否合乎公義呢?
Sandel藉著本例,希冀帶出功利主義、自由主義、以及社群主義等派別,
對於如何看待「人的各異性」的歧見。
所不同的,本片則僅是以該例、來省思功利主義本身的論辯,
亦即「為了更廣泛公共利益的目的,少數的個人是否能夠被犧牲?
這樣的犧牲是否合乎公義的正當性?
當然,這正是電影全片的核心命題所在,也同劇情發展息息相關。
循著情節的發展,在「電車難題」上,理出了兩個命題要點,
這兩點,則恰恰與政治哲學中、對於「功利主義」的利弊見解,顯然是不謀而合的:
(一)「多數人的利益」即是公義:
電影從一個工人的墜樓意外揭開序幕,
那名工人,功能就像是電車難題中、被推下去的那個人一般,
凝聚了工人們對抗資本家的士氣,也讓大規模抗議行動,有著師出有名的正當性。
就電影前半段而言,看似幕後兇手的動機,是為了工人集體的福祉著想;
(二)無限上綱的「集體目的」:
然而,功利主義最大的弊端,即是在不注重個人人權的前提下,
到最終會發現,好似誰都可以犧牲,
這無疑的就讓別有用心的野心家,有了舉著公義大旗、訴求集體目的,
但底心下卻為了個人利益而包藏禍心,淪為遭到操弄的一種工具。
一如電影中的兇手,當他嚐到了藉由犧牲工人、達到勞資對立的預期結果後,
又一步步的策劃了更大規模的爆炸案,打算在工人抗爭的場合,製造更嚴重的傷亡,
藉此提高與資本家談判的籌碼,實則為牟取個人斡旋(實則勒索)利益做準備。
就是這般「假公義之名」,認為為了集體目的,任何人皆可以犧牲;
但當據此初嚐權力的滋味後,是為了公義的初衷、還是為一己之私而輕易犧牲他人,
往往就很難以釐清了。權力,就像電影「魔戒」所描繪的一般:
理智上明知道該丟棄,但真到了那個當口,卻又捨不得放下、
始終對權力有著難以割捨的眷戀,相信這就是所謂「權力的滋味」吧!
基此,救我這樣的分析起來,所謂「消失、看不見的兇手」,
或許多少隱喻著「權力」才是元兇,是權力的誘惑與瘋狂,
才讓電影中的命案、頻仍的上演著。
(PS.權力,包括一呼百應的領導權、以及能使鬼推磨的金錢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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