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準時下班.JPG

為什麼那麼多人夢想當公務員?

以自己曾經進入公部門走一遭的經驗,坦白說,

要自己將青春歲月埋沒在一堆毫無意義、咬文嚼字的公文往返回覆,

其實想來就令人心生怯步,並非自己所心儀的職場生涯...

然而,不可諱言的,公部門單單是循規蹈矩的"照步來"這一項,

該計加班時數的皆確實給予加班費或補休,

若當日業務完畢就可到點打卡下班等機制,

就完全屌打當今職場中的所有業別,又怎能不令人欣羨呢?

或也正因如此,多少社會中首屈一指的人才,

紛紛以擠進公務窄門為目標,某種程度稀釋了私部門的人才強度,

要說台灣新創與研發之所以如此不振,

也許多少與頂尖人才皆埋沒在無止盡的公文輪迴中,脫離不了關係吧!

 

進一步思考,台灣的勞動條件,究竟是從甚麼時候開始劣化的呢?

在多數雇主資方的眼中,台灣哪來的勞資對立的問題,

勞資之間是相互關懷、相親相愛的,彼此的關係就像家人般的和諧,

仿若徒然的套用勞基法來相待,就有那麼點俗了。

揣摩傳統的勞資關係,的確如此,

雙方乃建基在一種口頭承諾式的家父長制:

上司關心下屬,員工則體恤老闆,

彼此甚至無須白紙黑字的契約,仰賴的只是基於互信的道德關係。

 

只可惜,成也互信,敗也互信,

當企業面臨全球化的競爭,當利潤開始不若既往的豐厚,

基於雙方沒有立下明確的勞動契約,為了降低生產成本,

老闆便開始開始測試起員工的底線,

同樣打著過往集體榮辱的道德訴求,

激勵員工當為公司盡心盡力,但卻未同時給予同等的報償,

甚至於還一再下探勞動條件,試圖測量人事成本的底線何在,

藉以做出更為精確的成本概算。

相對的,勞工也不是笨蛋,

當資方的心態從恩給轉為心計,

當付出更多的心力,換來的只是無償,甚或被揶揄成做功德,

自然也就選擇不在憨勇的做事;

與其巴望著遙不可及的升遷與加薪,

倒不如準時打卡走人,趕赴居酒屋來杯限時特價啤酒,

追逐小確幸更加有實質意義。

如此的心態,正是劇中吉高由里子所飾演的主角東山結衣,

對於工作職場的真實呼喚。

從本劇獲得日本與台灣劇迷如此高度迴響的結果看來,

這或不單單只是主角的心聲,更是萬千載浮載沉於職場的你我,

內心中最澎湃的怒吼吧!

 

"沒有升職,不給加薪,

 至少也給對職場無欲無求、混口飯吃的上班族,

 一個到點下班的基本權利吧!"

本劇的情節設定,即不斷的對於這種黃老思維的工作觀,

做出鋪天蓋地的滅絕衝擊,藉以端看主角如何見招拆招,

堅守住自己非必要絕不加班的底線,

介乎在上司、同儕、以及自我內心之間的折衝,

將戲劇的張力,提升至引人入勝的境界,

是一部對於工作職場感到迷惘的朋友們,相當值得一看的劇作。

 

坦白說,若問我"準時下班"這樣的勞動條件底線,

是否能夠始終如一,我個人的答案是相對悲觀的,

截因在於"工作職場上,從來就沒有非誰不可"的問題。

當自己身在工作場域中的某個位子時,

總是很有自信的認為公司非我不可,

一旦離職,則公司恐有難以為繼的危機。

但殊不知在職場工具模組化與國民教育水平普遍提升的當下,

誰來接替該角色,大抵上表現也都是相去不遠的,

自然在職場中,個人的不可替代性也就大幅降低,

連帶使得勞方與資方間的議價空間縮小,

讓勞動條件的維繫與提升都將面臨挑戰。

尤有甚者,當職場中出現對工作抱有不可失去的窘迫感,

諸如本劇第二集中、內田有紀所飾演的重返職場的產後媽媽,

在擔心著工作喪失、以及期欲再次證明自我能耐的動機下,

希冀藉由無限加班的方式,來證明自己對於公司的忠誠,

無疑是將議價能力全然奉送給資方,

終讓勞動條件只會競相向下逐底,讓同儕陷落到更為不堪的境遇。

 

"人生終究都該懷抱著夢想,

 但那個夢想絕對不會是職場上的自我實現"

我認為,上述這句話是本劇的核心真諦。

為什麼當代人總陷入到無盡加班的忙盲茫,

截因在於許多調查研究所點出的"單身化"社會現象:

當自己沒有親朋好友可聚、沒有親密愛人可約,

回到了家,不過也就是孤拎拎的一個人,

那還不如下了班繼續待在公司,

當作加班也好,繼續使用辦公室資源也罷,

總之跟回家是毫無差異的。

始終都還是得試著讓人生多點期待,

也許當代這個難解的職場習題,就可迎刃而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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