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JPG

"XXX賄選,抓到了..."

隨著年底投票日的逼近,相信類似的情景,鐵定會在重現。

然而,我們不妨去想像爆料現場的狀況,您究竟看到了甚麼?

"幾個戴口罩的目擊者"、"一段號稱是關鍵的錄影"、

也許再加上幾個"裝了錢的紅包袋"...

上述這些所謂鐵一般的證據,

就足以讓您相信某位候選人有賄選事實嗎?

 

顯然不是,畢竟證據不會說話,期欲讓它產生實質意義,

則端賴講述者進行相關證物的關係連結說法。

隨者爆料者將一切證物導向某候選人的陣營,

聲稱是受到該方委託才作出賄選的行徑,

則一樁爆料事件才告完成。

然而,真相真是如此嗎?

表象上的證物,本質上都是中性、未指涉任何陣營的,

是在爆料者闡述之後,才賦予了可茲被批判的功能;

倘若爆料者所說的,根本就是錯誤、是有心誤導大眾呢?

那麼,相信該說詞的選民,豈不是眼睜睜的因錯信而冤枉無辜者,

並且在"寧殺錯,不放過"的正義感使然下,犯下了判斷上的謬誤。

 

爆料者的誆言,一如深植於個人底心中的價值判準,

當我們已然存在著意識型態般的直觀,極其容易的,

就會陷入有心人精心策畫的泥沼當中。

撇開選舉的議題,相仿的,其實每個人在日常生活中的各種判斷,

深受者自我道德價值觀的影響,致使得在進行事件評析的當下,

即便洞悉了表象的全觀,卻也可能因著自我偏執,

導致在處事的作為上,產生某種謬誤,

需要透過不斷在價值與真相間的辯證,才得以趨近於真實面貌。

(以下有雷,敬請慎入)

 

本片可說是對於影迷們的一種主觀判斷上的考驗,

全劇嚴格說起來,僅有一名主角、一支話機、以及幾則通話內容構成,

藉由通話所組織起來的線索,提供給觀影者進行自我世界觀的構築。

一名因案被調職至電話勤務中心的警官Asger,

接到一通求救電話,是一名自稱遭到綁架的女子Iben,

綁架他的人,則是其前夫Michael。

為了查明車牌號碼以提供警方追緝,Asger循線打電話到Iben家中,

與Iben的女兒Mathilde對話後,才知道家中另有一名男童Oliver。

Asger派遣警方前去救援姊弟倆,警方到家後,

發覺Mathilde滿身是傷,而弟弟Oliver早已身亡,死狀悽慘,是被開腸剖肚。

 

消息傳到Asger耳中,正義感爆發的Asger,查到Michael有許多項前科紀錄,

推論一定是前夫在殺害孩子之後,將母親綁架,期欲對她不利,

於是再次與Iben通話,教導她如何用手邊的工具將Michael打昏。

沒想到Iben在擊暈前夫後,脫口說出一句:

"Oliver身上有蛇,已經把蛇處理掉了,他不會在吵鬧了。"

劇情到此急轉直下,原來Iben罹患精神病,

無故從精神病院逃回家中,想看孩子卻在妄想症發作之下,將弟弟殺害,

前夫將其綑綁並非綁架,而是希望將她載回到精神病院。

 

最終,Iben清醒之後相當懊惱,準備從橋上跳下自盡,

Asger這回決定不再妄自推斷Iben是正或邪,

藉由自己誤殺無辜孩子的慘痛經歷,勸告Iben不要有輕生的念頭。

個人猜想,Asger之所以會被調離刑警職務,

乃因主觀的認為某個孩子身上可能藏有槍械,

或許在孩子作勢之際,就予以擊殺,事後卻證實其身上沒有武器。

相信這是Asger警察生涯的一個遺憾,

原初還央請同事作偽證助其脫罪,但在經過Iben的事件後,

讓他決定勇敢的面對自己所犯下的謬誤,

也許自此不會再妄自以主觀認知來審視案件吧!

 

故事的懸疑氛圍營造得相當完美,

情節相當巧妙的指引著觀影者,朝著劇組所希冀大眾掉落的陷阱,

繼而再藉由極其合理的橋段,驟然在結局中大逆轉,

相信影迷們在走出戲院後,都不免有著當頭棒喝的感覺吧!

 

這就好似禪學所云:

"旗動,風動,其實是你的心在動。"

表面的現象與直觀的證據,儘管強烈的衝擊我們的感官,

極其輕易的佔據我們價值判斷的偏好。

但倘若未能更為客觀的跳脫出既定的刻板意象,

一股腦地隨即就陷入到直覺審度的境域,

即便再有著號稱鐵一般事實的證據,都可能產生欺騙般的謬誤,

致使自我犯下難以拯救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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