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Facebook的帳號,但其實自己平時並不怎麼在臉書發文,

總覺得一點雞毛蒜皮的小時都在發文打卡,感覺上挺沒有格調的...

不過呢...臉書對我而言,倒是有一個助益,

那便是許多朋友都會蒐集一些新聞資訊分享,讓自己可以增廣見聞.

(當然...由於是學術和政治圈的朋友居多,所以分享的資訊,

泰半也都是以這兩個領域為主...這也才讓自己的時事評析有發揮的題材)

  

昨天看到朋友捎來的一則新聞,新聞的標題是這樣的:

台大挺參與社運 設「服務特聘教授」

台灣大學為了擺脫外界"關在學術象牙塔"的觀感,昨天由台灣大學校長楊泮池宣布,

將創全國首例,設立「服務特聘教授」頭銜,

對長期投入社會運動,貢獻心力的教授給予加薪等鼓勵,讓教師評鑑能更多元.

此舉自然受到了一些長期關心社運的學術菁英同聲讚好,

並認為這樣的機制應該持續的推廣,最好能夠擴及到每一個大專院校當中.

 

當然,訂立此規範的初衷可以理解,目的是希望教授們在做研究之餘,

可以多關心一下社會與國家大事,但這樣的做法,真的合宜麼?

當一向需要自由與解放的抗爭與社會運動,成為大學教授評鑑標準的一環,

是否一切也將因此而產生質變呢?

從過去的大學評鑑經驗來看,很清楚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當大學評鑑以期刊發表(SCI, SSCI, TSSCI)數量作為主要指標時,

各校所思考的,只是提升自己大學評比的終極目標,

而不汲汲在經營學校論文發表的養成教育上,

相反的,大家都想要速成,

要不就是直接挖角擁有大批期刊著作的大咖教授,增加自己學校的期刊總數量,

又或者專門投一些被引用率很低的期刊,儼然沾到邊就好的心態,

最絕的乾脆請來某些國外期刊的編輯群,到學校進行客座,

藉著人脈經營與投稿技巧的教授,達到持續發表的目的.

(真的,其實投稿還是需要撇步的,有特定的格式,特定的議題偏好,

這些潛規則,倘若沒能與編輯群搭上線,有時還真是不得其門而入呢...)

總之幾乎沒有學校是用一種長期教育和經營的心態,來看到期刊數量評鑑的事情.

這說明了甚麼?說明了當代人"欲達目的,往往不擇手段"的投機心態,

只要能夠用最快的績效達到標準,過程是否為永續經營的模式,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在近年來的食品安全事件當中,也都可以看到類似的心態...)

  

同樣的,大學期刊發表的指標評鑑尚殷鑑不遠,

現在又來搞了這麼個"服務特聘教授"的評鑑制度,循著同樣的理路,

大概就不難想見可能會發展成甚麼樣的光景了吧!

就好像Michael Sandel在<<錢買不到的東西>>一書中所指出的:

當罰金變成了成本,自然當初懲罰的嚇阻目的也將因此而消失...

相仿的,當抗爭成為加薪的標準,則當初的熱血,也將轉變成為績效追求.

一旦這樣的制度真的持續的施行下去,最終又將產生許許多多的量化指標,諸如:

參與甚麼樣議題的社運,有幾個基點...

出席多少人抗爭的場子,有多少基點...

在報章雜誌中撰文批評時政,有多少幾點...

創立多人少以上的社運粉絲團,有多少幾點...

甚或可能演變成在抗爭中受傷程度多寡,也可以按情況來增加基點...

(到最終當制度實行到了一個極限,可以想見的,台灣各地不論執行任何公共政策,

都一定會有學者帶著學生去抗爭,社會將永無寧日...

當然,抗爭不是不好,只是當逢議題必反的氛圍形成,試問政府要如何施政呢?

這也絕對不是多數民眾所樂見的事吧...)

當一切都立基在評鑑框架下的抗爭活動,這還能夠叫作社運嗎?

一旦教授們心中存在著評鑑與升遷的思維在進行抗爭,

則激情的背後,將不會再是公共利益的需求,

而僅僅只是厚實自己晉升的績效罷了...

恩...如果把熱血的教授,搞得市儈,是施行這個制度的目的,那就去吧...

 

說真的,自己也看過不少真正為了公共利益而選擇挺身而出的學者,

這些人會參與社會運動,是本於一種身為知識人的良知,

而非為了功成名就,更不是為了現在所說的評鑑和升遷,

這種無償自發行動所得到的滿足,是身為一個國民的榮耀.

今天用這樣的制度來加諸到他們的身上,

明著說是一種獎勵,但或許對真正熱衷於社會正義追求的學者們而言,

這簡直就是最大的一種侮辱...

(沒錢沒報償都願意幹社運的人,又何須拿錢來砸呢?

就好像Sandel所說的義工案例:當義工是一種神聖的使命,

一旦給予義工有報償的工讀金,反而讓他們興致缺缺...

這不就是最好的例證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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